騎著車,隨意在金門漫遊,沒有目的的四處晃盪。

然後,我進到了一個小聚落,聚落裡有大的,小的,新的,舊的,完整的,頹圮的房屋。

午後,空氣中彌漫著昏昏欲睡的味道。

偶而的抬頭,我在屋頂上遇到了才子佳人。

佳人有意郎君俊,我待不喝采其實怎忍。

或者是說,我遇到了,愛情。

灰泥的脊墜裡,上演著一場關於愛情的戲碼。

右邊是個風采翩翩的書生,左邊是位羞答答的富家小姐,在他們中間的,是位熱心的婢女。

不知今天上演的可是「西廂記」?

不見時準備著千言萬語,得相逢都變做短歎長吁。他急攘攘卻才來,我羞答答怎生覷。將腹中愁恰待申訴,及至相逢一句也無。只道個「先生萬福」。 

我想起了「西廂記」裡的戲文。

中間那個婢女,應該就是紅娘了。

那個在張生跟崔鶯鶯之間穿針引線的紅娘。 

張君瑞本來只是個窮酸書生,而且還是「酸溜溜螫得人牙疼」的那一種,而崔鶯鶯,是個相國府千金,而且「針指女工,詩詞書算,無不能者」。

階級上的差異,讓兩個人本來永遠不會相遇的,如果不是鶯鶯的剛好幫父親扶柩時道途遇阻,如果不是張生剛好要進京趕考,天南地北的兩個人,永遠不會相遇,當然也就不會有「月底聯詩句」的風流雅事,也不會有之後的紛紛擾擾。

這棟老房子的屋脊本來應該是燕尾脊的。

有燕尾脊屋頂代表主人家是有功名的,在金門起碼主人是個大戶人家。

王謝堂前的燕子都會飛入尋常百姓之家,纖細靈秀的燕尾屋脊又怎麼能夠永遠張顯主人家的發達。在原本的燕尾脊已經在時間的洪流中風化後,繼任的瓦鎮上,銜著紅巾的獅頭也繼承了原本燕尾脊下脊塞石獅對這段愛情的看守。

張生與崔鶯鶯間的堅定愛情感動了相國夫人,讓他們跨越階級,有情人終成眷屬,同樣的故事也感動了世世代代的中國人,把他們對愛情的熱烈追求當成是永恆愛戀的圭臬。

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願普天下有情人的都成了眷屬。

我仰頭看著屋頂上演的愛情戲碼,心裡反覆著西廂記結尾曲裡的幾句,想到了他,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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