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蓋金門微笑章,這一趟到金門還有一個理由-浯島城隍祭。

城隍是百姓最敬畏也是最親近的神明,絡繹不斷的香客、此起彼落的筊聲、四時不斷的香煙,都顯示人們與城隍的密切關係。

現在的金城市區從前叫做後浦,農曆四月十二日是城隍爺從金門城遷到後浦的日子,從前清嘉慶十八年開始,這一天就有城隍遶境巡安的活動,每年的活動總是萬人空巷,可以說全金城市區的人都集中到城隍廟,或是遶境的路線上。

從前的後浦依地理位置被分成東西南北四門境,每個門境都有較為優勢的族群,也有各自的特色,像是東門境以商家為主,所呈現的就是商人的富貴氣,南門境的居民以前大多是以漁業或航運相關的產業為主,雖然經濟狀況不優渥,但是因為是靠天吃飯,所以對神明的態度是四境中最崇敬的。

跟北都從水頭趕回金城與榮哥會合後,榮哥就領著我們走進了金城舊市區蜿蜒的舊巷道中,我們遇到了青衫的少女,頓時有種走入時光隧道的感覺。

到天后宮時,已經有一群老人家在哪裡準備了,不過主角的小朋友還沒有到齊,榮哥就帶著我們去看先人在天后宮裡留下的遺跡,懷想從前那個從廟門望去一片千帆競渡的繁華景象。不過最吸引我們的還是孩子們即將穿戴的行頭,一頂頂金碧輝煌的帽子,一件件裝飾華麗的衣服都讓我跟北都不斷的按下快門。

正午的太陽照射在空曠的廟埕上,神明的鑾轎,扮仙的藝閣都在晴朗的天空下展現出一種民間信仰的繽紛色彩。聽榮哥說,藝閣的每輛三輪車都要由扮仙小朋友的父親自己來踩。不要以為金門人會因此把藝閣當成苦差事,基本上小朋友想登上藝閣扮仙,還需要神明同意,也要聚落耆老的認可,所以能在城隍遶境時踩三輪車可不是誰要都可以的。

周圍逛了一圈,小朋友也在家長的接送下一一來到天后宮報到,有的孩子事先在家中就已經換好了衣服,在等待化妝的空檔裡大方地讓來到這裡取景的人拍照。有些孩子則是趁此機會享用贊助的餐盒。榮哥告訴我們,要拍小朋友就要趁現在,現在他們還覺得很有趣,還有力氣追逐嬉戲,等一下畫好妝,開始遶境之後,每個人在太陽底下曬半天大概都笑不出來了,就捕捉不到他們最天真燦爛的笑容。

這裡的孩子雖然不是來自同一個家庭,但是彼此之間都會互相照顧,大的孩子會照顧小的孩子,小的孩子也會聽大孩子的話,大人忙的時候知道彼此照應,讓人感覺比台灣的孩子懂事許多。像相片中的黃衣少女帶著兩個妹妹,小的幾乎都不離身,大的那個就讓其他的孩子照顧著,當她去化妝時,另一個大孩子就把她懷中的小妹妹抱過去,小妹妹也不會因此哭鬧,這種感覺好像整個聚落就是一家人一樣。

聚落裡的耆老專注地為孩子化妝,在相機環繞下完全不為所動,從古老的化妝匣中取出化妝的用具及顏料幫男孩子們化妝。女孩子則是由義工媽媽出馬,有的負責梳頭,有的負責化臉上的妝。

至於打花草中的幾個重要角色,就由另一位老人家在他們的肚皮跟胸口上施彩,施彩時其他的孩子也常常好奇的站在旁邊看。

上好妝的孩子則由其他的大人幫忙,找出事先準備好的行頭,做最後的定裝。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每個人都盡心盡力地幫眼前的孩子打點一切,就連有沒有喝水,餐盒的東西有沒有吃完這些小事也都照顧到了。

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職責,三個光著上身的孩子是打花草中不可或缺的要角,被選到的孩子有特別的有榮譽感,照片中間的小男生只要發現有相機對著他時,都會刻意擺出很有威嚴的架勢,倒是旁邊兩個年紀比較小的男生,剛化好妝時看到相機都很興奮,還會指定要在哪裡拍照,但拍到後來已經開始覺得厭煩,這時候中間的小男生就會提醒他們有人在拍照,要站好,讓人聽了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小女生就含蓄多了,面對鏡頭時的笑容就顯得羞澀了許多。這三個孩子也是打花草陣的演員,左邊的小女孩就是我們在古老巷弄中遇到的青衫少女。



「打花草陣」是南門境特有的陣頭,是由「鄭元和學丐」的故事改編而來,至少需要十一位演員。生角一名,演男主角鄭元和。旦角一名,演女主角李亞仙。丑角一名舉彩球,其他的都是配角,人數多的時候可以多達廿人。小男生被化上丑角妝還無所謂,小女生被化成媒婆恐怕就不是那麼高興了,所以小媒婆看到相機就跑,一直到旁邊的老人家叫她乖乖站好,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在龍柱邊站好。

看著孩子們一一上好妝,時間也接近正午了,為了接續的城隍遶境,他們也準備要先演練了。而我們則是在這個城隍遶境前的空檔走回市區,為即將到來的遶境作準備。

(2006/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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