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飛－金門

「確保金門」「反攻大陸」青嶼民牆上仍保存完好的標語，忠實紀錄著民國四十年代金門防衛作戰的目的。

「牆上烽火」書上的一段話，是我注意金門牆上軍事標語的開端。書裡的照片中，磚紅的牆面上有幾個泥灰色的大圓，圓裡浮雕著幾個靛藍色的大字，圓與圓之間除了民居原有的石條窗外，就是一幅只剩輪廓的圖像了。

青嶼這個村落從拓建到現在已經七百多年了，張家始遷祖在宋末遷居此地，傳四代後部份族人又因為避倭寇移回內地，雖然如此，張家的族裔依舊綿延不絕。西元1449年海寇登陸，青嶼張氏幾乎全族被滅。

縱使曾有瀕臨滅絕的過往，明清時代的青嶼卻是仕宦不斷，任官者有四、五十人，三位貢土、九進士、八貢生、一解元、十五舉人，其中張本、張慶、張敏被封為清慎公、錄勤公及忠勤公，號稱「浯洲三鳳」。

只是這樣顯赫的過往，也沒入了歷史，隨著時光的流轉漸漸淡出歷史的舞台，殘留老民居中上揚的燕尾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謝堂前的燕子飛入了尋常百姓家，曾經的冠蓋雲集無法作為後裔優渥生活的永恆保證，青嶼沒落了，生活艱苦的村民大量移居台灣，只剩下少數的居民看守家園。然後，軍隊來了，住進了百姓家宅，在民居牆上畫上地圖，寫上標語，留下了那個時代獨有的註記。

當我來到青嶼時，駐軍幾乎已經消失在聚落之中，隨著軍隊而來的榮景也成過往，只剩下帶不走的牆上標語，在風吹日曬中逐漸模糊的痕跡，或許有一天這些只剩殘跡的標語會像百年前為官宦所立的牌坊般，不僅逐漸淡出歷史的舞台，也逐漸淡出人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