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沒有永遠的守護?永恆的看守?

想起手術結束的那一晚,半夜被痛醒,轉頭看到看護床上的你,因為一天的奔波已經進入了夢鄉,安詳的表情跟上一次我手術後的擔憂有了明顯的不同,我知道,這一次,我算過關了。

起碼不會擔心像上次手術一樣有後遺症。

如果不是這幾次的手術,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在你看似冷淡的態度後面,有對我不變的關心及守護。

不管手術後我會變成怎樣,我知道,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就像是海峽那頭的島嶼,一個前線中前線的小島上,百年老榕樹對於土地的守護。

那是一個叫做「庵頂」的地方,位在烈嶼島上的一個小村莊。

十七世紀末期,謝姓人家因為「遷界令」的解除來到烈嶼,找到了這一塊地勢平緩的地方落腳,落腳的時候,這裡就長著幾棵大榕樹了。

大榕樹,無私地貢獻出寬廣的綠蔭,為這個地處多個社群割香遶境之路徑交點所在區域來往的人們,行旅往來之間提供幾許清涼。

據村民林老先生稱,曾聽祖父提過,祖先遷居此地時就有。

老樹下的解說牌告訴人們老樹的淵源。

 

庵頂現在有兩棵百年的老榕樹,老榕樹曾經為行旅提供濃蔭,隨著時光的流前進,庵頂成為了部隊駐地所在,老樹依舊是老樹,只是轉換身分,以另一種面容看守這塊土地上的人與事。

寬廣的樹蔭本來就是戰時躲避空襲的好所在,樹蔭掩護下,混擬土打造的防空洞更成為軍民保全性命的地方。 

庵頂的另一棵老榕樹,是在聚落後面的坡地上,一樣提供了軍民良好的庇護。

這棵樹,是庵頂最老的一棵樹。

金門縣林務所的網頁上,有另外一個關於庵頂老樹的故事:

兩株老榕樹的所在地,分屬於村民許榮南和謝在。據謝在說,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共軍的砲彈如雨下來,當時,他們一家十三口情急之下,躲到老榕樹底下的洞穴,在四面紛落的砲彈夾擊下,竟然全家逃過一劫。

老榕樹所在的庵頂,曾經是駐軍所在,如今營舍依舊,裡面的軍人卻隨著局勢的變化走入了歷史。

老樹,依舊堅持地守在這裡。

駐軍的消失讓庵頂的籃球場空蕩蕩地,球場上矯健的投籃身影成為記憶深處的痕跡,清風從老榕樹的枝椏間吹過,樹上的氣根一如過去的千千萬萬個日子般隨風搖擺,樹蔭下乘涼的年輕生命嬉鬧聲卻不再響起,與百餘年前遷居至此的謝姓先人般,成為過影。

無論庵頂過去曾經怎樣,現在變成怎樣,將來成為怎麼,老榕樹永遠都會在,守護著這一塊土地,守護著這裡的人事,守護著這裡的一切。

就像,你對我不變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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