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機採收小麥

大雅的麥田熟了,金黃色麥穗在溫柔的春風中恣意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

麥穗展現出望眼到家的耀眼金黃時,也到了收割的時候,麥田中的農人忙碌著,收穫這一季辛勞的成果。

成熟的小麥田

幾年的小麥文化節辦下來,從大雅鄉公所到員林裡寶興宮之間的麥田幾乎成為這個季節的著名風景,吸引眾多遊人來訪,也造成了許多破壞。其實,整個大雅栽培小麥的地方不少,其他名氣比較不大的地方比較幸運,麥田沒有太多人的踐踏,所以還保留著原始的麥田景觀,麥穗也得以在田中快樂地隨風輕舞。

這是一片比較少人知道的麥田,似乎因為灑種的時間比較早,所以麥穗成熟的時間也比其他地方早了點。三月中,節氣還不到春分,這裡的麥田就開始採收了。

成熟的小麥田

我對麥田一直有著複雜的情感。初見麥田是在金門,那時驚豔於麥穗所展現的飽滿金黃,充滿了對於豐盈未來的無限憧憬。後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沉迷在未成熟麥穗所展現的青春生氣裡,總覺得那樣即將步向成熟的麥田,充滿了幸福綠光。

累積了一些社會歷練之後,凝視麥田成為一種走出生活框架的方式,從繁華而頹廢的都會出走,尋找一個逐漸被自已忘記的自己。

大概就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拍麥田時習慣把麥田作為前景,幾乎三分之二的畫面都是金黃色的翻飛麥浪,建築與其他樹影被推到遠方,然後就是天空了。

有朋友說:「這樣的構圖,總是讓我聯想到印象派的畫。」

「或者該說是荷蘭畫家梵谷筆下,那些法國普羅旺斯鄉下小鎮阿爾(Arles)的麥田。」

成熟的小麥田

這是今年第二次到大雅看小麥田了,重新跑了幾個老地方,最後在老農夫的指引下來到這個新地點。

原本以為找到一個麥田秘境了,旁邊的老農夫看我們對著麥田拍辦天照片之後告訴我們:「再往前面走,有一片更漂亮的田,那裡的麥子比較密,長的也一樣高,拍照比較好看。」

依照老農夫的指引,我們來到了這塊「新」的麥田,麥田旁已經有一些人在拍照了,人明顯比員林里那邊少了很多,不過周圍的房舍少,看起來鄉村風情也濃了許多。

麥田一景

來到時,這裡的麥田已經開始收割。

收割下來的麥穗

沿路可以看見不少已經被收割下來的麥穗。

成熟的小麥

更多的是金黃耀眼的麥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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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谷(Vincent Van Gogh)《收割者》(Wheat Stacks with Reaper) 1890 多倫多美術館The Toledo Museum of Art 藏

一直對於「收割」這件事帶有浪漫的懷想,總以為會看見如畫家梵谷(Vincent Van Gogh)筆下那幅名畫「收割者」(Wheat Stacks with Reaper)那般景象,農夫手執鐮刀,在田間揮汗如雨地彎腰辛勤工作。

小麥田收割機

只是在一百多年後的今天,「收穫」已經不是件讓人要忙上一整天的粗重活了,有收割機的幫手,諾大的麥田很快就可以收割完成。

麥田與茶壺 收割下來的麥穗
收割下來的麥穗

是中午休息的時候吧?農人們停下收割的機具,正在旁邊休憩著。

收割機採收小麥

休息夠了,收割機開始啟動了。

收割機採收小麥

循著螺旋狀的軌跡,收割機正沿途收割著麥穗。

收割機採收小麥 收割機採收小麥
收割機採收小麥

收割機在田中忙碌著,其他的農人只需要在旁邊守著,需要幫忙時才會上前。

f_0617 Wheat Field with Reaper and Sun
梵谷(Vincent Van Gogh)《麥田收割者》(Wheat Field Behind Saint-Paul Hospital with a Reaper) 1889 德國埃森福克望博物館 Museum Folkwang, Essen 藏

1889年5月,把自已耳朵割下來的梵谷住進了阿爾附近聖瑞米(Saint-Rémy)的聖保羅療養院(Saint-Paul Hospital)。住院期間,他畫了幾張構圖幾乎完全相同的畫。畫裡有法國南部連綿的山巒,有即將落下的太陽,有散落麥田間的紅瓦小屋,還有金黃色的成熟麥田與手執鐮刀的收割者。

也許,被人們看成瘋子的他,被囚禁在精神病房之後,只有從窗戶中所能看見的麥田風光能夠安定他狂亂的心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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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在想,如果梵谷不是出現在十九世紀末的法國普羅旺斯的鄉下小鎮阿爾(Arles),而是在廿一世紀的大雅,會畫出什麼樣的畫呢?

在他那種常常呈現「城市鄉村景象調和地並存」風格的畫中,收割機應該不會不出現吧?

完成的作品,會不會有像這樣類似的構圖?圖畫裡一樣會出現麥田、房舍,只是收割機與高鐵水泥橋取代了農夫與連綿的山巒?

收割中的小麥田

收割機走過,留下了方正的軌跡,宛如一條新開的道路,通往豐收的歡愉。

收割中的小麥田

收割過後的麥稈,被隨意地放置在田間,或許農人會再回來拾穗,然後才把它們成綑紮起。

預備收割的收割機

沒多久,另外一部收割機來了,預備在鄰近的麥田裡進行收割的作業。

收割後的麥田

轉眼,原本飽滿的麥穗都離開了大地,踏上了另一段生命的旅程,麥田中只剩下麥桿,以最後的尊嚴依偎著大地,等待即將到來的翻耕,完結這一世的悲歡離合。

收割後的麥田

某個三月的午後,我在一個偶而遇見的老農夫引導下,看見最後的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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