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飛－金門

最近心緒總在海峽兩岸漂移著，總是念著太武山上的那一叢叢艷紅似火的唐杜鵑不知如今是否安好，是否一如往年般映紅了整個花崗片麻岩的山區。人在金門的友人心地是善良的，總是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今年的花況。是知道自己今年無望趕上花期的，看到友人部落格上花朵盛開的景象，我反而想起與唐杜鵑相依在裸岩稜線的那一樹樹相思。

說是相思，也不是相思。

這幾個禮拜以來，閒暇的時間都拿來幫台灣大百科全書的網站編金門的詞條，自己的部落格裡是草長及膝了，幾乎沒有新文張貼，怠慢了網路上的朋友。詞條一則則編著，心情倒是比寫部落格平靜許多，這或許就是胡蘭成書裡那種「繁忙可以亦即是閑靜」的心境吧！

一路編來，讓我暫停的卻是「車桑子」這一條：　　 

車桑子Dodonaea viscosa (L.) Jacq. 無患子科Sapindaceae

金門縣原生植物，喜歡陽光充足的環境，對於水分適應的範圍極大，既耐旱又抗潮濕，故在一般植物生長不良的缺水環境中多成為優勢樹種，在金門地區向陽的花崗片麻岩坡面常常成片生長，為先驅樹種。

常綠小喬木或灌木，小枝及葉片均覆有黏膠狀物。單葉互生，紙質，全緣，線狀披針形或線狀匙形，先端漸尖，基部朝著葉柄漸銳尖，葉柄不明顯，形似相思樹假葉，故又名山相思，長5至12公分。雜性花，頂生或小枝先端腋生圓錐花序。蒴果倒心形或扁球形，具2至3瓣圓翅，翅膜質，狀似蝴蝶。

兩百多字的詞條，看似平淡無奇，自己卻知道這是按耐內心起伏情緒後的結果。

沒有寫上去的，是「又名山相思」。

沒有開花結果的時候，車桑子的葉子是跟相思樹有幾分神似的，在相思樹跨越海峽從台灣到金門之前，這滿山的矮樹似乎也沒有特定的名字，「山相思」應該是相思樹進到金門後，從台灣帶過去的名字。

也就是說，沒有來自遠方的相遇，漫山林木是不知相思為何物的。所以車桑子的果實，縱使有蝴蝶般的雙翼，也只是順是隨風飄散，不會帶給人們太多的想像。 

或許只有像我這樣曾經與它相遇者，才會寄望這薄薄的蝶翼，能夠帶著滿山的思念，飄揚到想念這片山林的人心中。只是山相思畢竟是山相思，固守在山中才是原來本色。

太武山的車桑子，總是守在蜿蜒的登山小徑旁，以最近的距離，沉靜的等待，等待來自遠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