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離鄉已有41年的金門碧山人陳清吉匯款回金門,請人在故鄉的堂弟陳智景興建一棟洋樓。當時,在洋樓的建築基地上生長了一棵花開時帶著淡淡清香的黃白色花樹。為了留下這棵樹,陳智景建圍牆時刻意避開了樹頭,讓花樹以宛如斜倚石牆的美人般留下絕美的姿態,在每年夏秋兩季能以滿樹的白花,將聚落的空氣渲染成怡人的香氛。
緬梔,原產於熱帶美洲,卻早已隨著人們航海的腳步拓展到世界每個角落。
緬梔的「緬」字,代表了它來自異域的身世
金門何時引進緬梔,詳細的時間已無法可考,相較於台灣在荷據時期的引進紀錄,與清乾隆年間御史六十七繪製的「台海采風圖」中緬梔影像,金門緬梔的出現竟是沒有佐證。已知成書最早的金門方志,明隆慶二年(1568年)洪受所著的《滄海紀遺》,因為黃鏘抄錄時不加載錄,所以《物產之紀》中完全沒有金門物產的紀錄。而成書於清紀的《金門志》,《物貨 花之屬》中僅列「漢宮春」「蒜花」兩種金門在地的花卉,對於「緬梔」或是「台海采風圖」中的「貝多羅」是隻字未提,甚至金門當地人也多以「香花樹」帶過,不見有另外命名者。「雞蛋花」則是晚近才有的名稱。
1995年,一次颱風過境,讓當時年屆百齡的老樹根部經不起強進的風力而斷裂,讓主幹倒伏在地,從牆邊望去,宛如一個被風吹倒在地的絕代佳人,雖然跌倒在地,仍舊保有娉婷的姿態,沒有因此被靳殺生機。
側倒的樹身仍有百齡來累積的生命尊嚴,向上的枝幹依舊向上生長逐日,伏地的枝幹,也在自身的努力下再次挺立,崢嶸盤旋的樣貌,展現強韌的生命力。
庭院中遙遙相對的,是默默無語的老龍眼樹,同樣是金門縣珍貴老樹的老龍眼樹,與緬梔老樹相隔的短短空間,竟似廣闊的河漢,兩棵老樹相伴百年,竟是如此的默默不得語。
曾經華麗的洋樓,如今走向頹圮,熙來攘往的人群,也隨著時序走入時空的記憶中,兩棵老樹,見證了清寂走向繁華的歷程,又見到了韶華盛極後的淒清,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兩棵百年老樹就是這樣默默相伴著,一起度過每一個風雨晨昏。
狹巷中,緬梔老樹枝葉覆蓋了一片天空,鋪滿地面的落花,見證如今人跡稀少的景象,往昔到此撿拾落花祭拜七娘媽的老婦人,如今不知人在何方?時光留下的陳舊斑駁顯現在楊的洋灰矮牆與一路之隔的花崗石牆上,但夏秋之間的那一縷清香,跨越了歲月的阻隔,依舊一如百年前,擴散在聚落氛圍中,悠悠緩緩地流入人們的胸腔與腦海之中。
珍貴老樹基本資料:
中 名 緬梔
學名 Plumeria acutifolia
俗 名 雞蛋花
系統編號 PR003
轄內編號 PR003
登錄標準 自治條例標準
樹址 金門縣金沙鎮碧山16號
座標系統 TM2°
橫座標 242908
縱座標 1182634
海拔高 22M
測量值
胸徑 0.493 M
胸圍1.55 M
樹冠面積 100.236 M2
樹高 6.52 M
估計樹齡 122 年
資料來源:金門縣林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