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飛－金門

今天終於考完戶外口試了。到國家公園去觀完星之後，得空整理這些天來課餘在金門各地拍的照片，為數眾多的照片一張張地從眼前閃過，最後卻停留在一幅幾天前上課時順道在山后民俗村所拍的照片。

這是王氏宗祠第一落對看堵上的一幅淺浮雕，泉州白石的材質上，雕上了細緻的線條，再用典雅柔和的礦物彩料仔細地描上顏色。

圖案主體是一塊嶙峋的太湖石，上面長了一棵結實纍纍的石榴樹，底下一株怒放的牡丹，呈現著庶民多子多孫多富貴的期盼。

當然，不能不提的，是樹石上的一對鳳凰。

樹梢的的鳳，嘴裡啣著一對錦帶綁著的如意，低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仰頭而望的凰。

好一副「鳳」求「凰」。

《山海經‧大荒西經》：「有五采鳥三名：一曰皇鳥，一曰鸞鳥，一曰鳳鳥。」所以凰、鸞、鳳，在古代指的是同一種鳥，所以才會有「鸞鳳和鳴」，司馬相如才會以「鳳求凰」之曲私定卓文君。

只是，到底鳳與凰，誰是公？誰是母？「」

古人認為「鳳」與「風」相通，可以解釋為「風神」。 而「凰」古音與「光」相通，被認爲是一種與光有關的鳥。歷來鳳凰被視爲同一種鳥，於是鳳亦由風神轉換爲火神。《初學記》卷三十引緯書《孔演圖》說：「鳳，火精」。 又《鶡冠子·度萬第八》：「鳳凰者，鶉火之禽，陽之精也。 」

中國人總是喜歡把「鳳」跟「龍」並列，這種情況下，龍爲陰，鳳爲陽，但民間似乎是反過來看。如果把「鳳」與「凰」並列，就像風與光並列，那麼鳳是陰，凰是陽，這又與一般以為鳳是陽，凰是陰不同了。

無論如何，鳳凰是在一起的，就像這幅浮雕的兩隻蝴蝶，共同在空中起舞的曼妙姿態被匠師捕捉下來，成為一生一世的相依相守。

笑張嘴的獅子，是鳳凰與蝴蝶永世的看守，守護著世間人一生追求的珍寶，如泉州白石般堅固不變的愛情。

我看著這張圖，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如上弦月般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