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飛－金門

「葫蘆」在中國文化裡具有特殊的地位，除了拿來做為盛裝液體的用具之外，也被當作神仙的法寶，晉人葛洪所著的《神仙傳》中就記述了一個「壺公」的故事：

壺公，不知其姓名。費長房為市掾，忽見公從遠方來，入肆賣藥，人莫識之。賣藥口不二價，治病皆愈。常懸一空壺於屋上，日入之後，公跳入壺中，人莫能見。唯長房樓上見之，知非常人也，長房乃自掃公座前地及供饌物，公受而不辭。如此積久，公知長房篤信，謂房曰：「至暮無人時來。」長房如其言往，公語房曰：「見我跳入壺中時，即便效我跳。」長房依信，果不覺已入。唯見玉堂儼麗，樓臺重門閣道，公左右待者數十人。乃與長房共飲，酒器如拳許大，飲之至暮不竭。後長房求道，隨從入山，能醫療眾病，鞭笞百鬼。後失其符，為眾鬼所殺。其治病皆能愈，並每語人曰：服此藥必吐某物，某日當愈，言無不效。

故事的大意是東漢時汝南人費長房看到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老人到市街賣藥，老人的藥非常靈驗，而且每到晚上時就會跳進隨身攜帶的葫蘆裡。其他人看不見，只有費長房看得見。於是他自發地幫老人打掃並提供他飲食。後來老人告訴他：「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再來。」費長房依約前來，老人又要他跟著一起跳進葫蘆裡。兩個人跳進葫蘆裡後，費長房才發現原來裡面是神仙世界，而老人是仙人。出來後就跟著老人學仙。

當然，到後來「葫蘆」不再是「壺公」專用的法寶，《封神演義》《西遊記》等神話故事裡不乏使用葫蘆的諸天神佛甚至是精靈妖怪。事實上，現在如果看見葫蘆，人們想到的大多是八仙裡的「李鐵拐」。「暗八仙」中正是以葫蘆代表李鐵拐。

許多臺灣廟宇的屋頂上都可以看見葫蘆，這些葫蘆代表了廟中神明的無上法力。不過民居建築上就少見有屋頂利葫蘆者，畢竟一般民家並不需要斬妖伏魔，只要一家大小平安就好，哪裡還敢去招擾妖魔。

金門境內有許多有趣的辟邪物，有些辟邪物或許臺灣也有，但使用的時機卻不太一樣，像是台灣廟宇屋頂常見的葫蘆，在金門不少民居建築上也可以看見，烈嶼東林的歷史街區裡就可以看見這樣一個灰泥所塑的葫蘆，以簡樸的面貌守護著主人家宅的平安。

《金門辟邪物》一書裡對於金門葫蘆代表的形象有一些特殊的解釋。第一是「風獅爺的性器官，也雕成葫蘆形。」第二是「葫蘆的形狀像子宮，葫蘆內藏有種子，也是生命力的象徵。」，基本上我個人是對兩種說法都抱著懷疑的態度，因為拜訪過許多金門老人家，從來沒有人這樣解釋葫蘆的。至於葫蘆代表風獅爺性器官的說法，更是讓老人家所不喜。如果葫蘆真的有性的含意，以金門的民風，似乎不太容易放在屋頂等明顯的地方。

我倒是喜歡那年在東林聽到的說法：「『葫蘆』就是『福祿』啦！放在屋頂上才會有福氣！」

我是相信最後一種講法啦！信不信就由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