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天元宮的櫻花是台灣櫻花的代表,陽明山是欣賞杜鵑花壯盛花顏絕佳所在,竹仔湖總是讓人與海芋聯想在一起,那麼想要看現在最夯的「流蘇」的話就絕對不能錯過台灣大學總校區,那裏每年流蘇花開時的盛況絕對不輸給許多的賞櫻勝地,讓人一見就能感受到那種壯盛之美。
如果搭台北捷運的話,還沒踏出公館捷運站一號出口就可以看見迎面而來的幾棵流蘇。不過這只能算是前菜,其他地方的流蘇能開到這個程度就算不錯了。不過跟台大校園中從校門口開始,沿著椰林大道到圖書館周邊的流蘇開放的盛況相比真的只能算是小兒科。參考上面那張引用自台灣大學網站(http://www.ntu.edu.tw/about/document/ntuemap.jpg)的地圖,在這個區域裡有6個最值得推薦的賞花地點,包括標註(1)的一號館、(2)的農業陳列館、(4)的衛生保健及醫療中心、(5)的圖書館、(6)的獸醫系館前還有(8)的第一學生活動中心。
標註(1)的地方是「一號館」,從校門口一進來就可以看見這個地方有一棵非常大的流蘇樹。
因為這棵流蘇就在椰林大道的起點處,從校門進出都會看見它,所以每當花開時,不時可以看見樹下擠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就算本來不打算拍照的人也很難抵擋它的誘惑,紛紛拿起相機或是手機來拍照留念。
一直覺得,如果賞花時拍照只拍花的特寫,那樣的話就不用刻意跑到哪裡去賞花,因為看起來都差不多,根本看不出來是在哪裡照的。一個地方能夠成為賞花名所,絕對不會只有花朵本身好看,周圍的氣氛也很重要。所以我每次去賞花時拍照都會刻意拍出周圍環境,雖然自己拍照的技術不太入流,常常拍的慘不忍睹,不過起碼可以看出來自己去過哪些地方。
在台大校園賞流蘇其實不用太刻意地去營造周邊環境,因為充滿古典氣息的校舍建築自然地散發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氛圍,讓人覺得在這裡賞花就是一件很舒服,而且很有氣質的風雅韻事。
像是這棵一號館前的流蘇,在拱窗與黃土牆的襯托下就有一種雅致,這是台灣其他地方所沒有的學院風格。
樹後的蒲葵樹影輕搖,一種台灣獨有的熱帶風情躍然於畫面之中,這樣北國花朵與南國樹影並存的場景,全世界大概只有台灣看得到吧!
在台灣其他地方,現在很難找到像台灣大學校園中體型這麼碩大的流蘇。日治時期紀錄的桃園角板山,新竹仙腳石,那些地方的野生流蘇老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林口台地周邊後來發現的個體體型也都不大,更不要提這幾年才大量被栽植的那些流蘇,說不定都是台大校園這幾棵流蘇的小孩。
從一號館前的這棵流蘇往台大校園裡看,綠蔭夾道中的舒緩寧靜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幫這棵流蘇拍幾張特寫,畢竟難得來這一趟,拍完周邊還是要幫她好好拍幾張照。
一號館前的流蘇幾乎是自己獨撐大局,從它正前方的小路往體育場方向走,左邊就可以看見被人稱為「洞洞館」的「農業陳列館」。
這個館前的空地上現在有一片小花海,雖然不算濃密,但各種色彩繽紛的花朵也將農業陳列館妝點得十分春意。
花海的另一端是校史館,群花簇擁之下讓人有身在他鄉異國的視覺印象。
就在農業陳列館與體育場間的綠地上,幾棵流蘇現在正盛開著。
這些流蘇雖然個別的體型都沒有一號館前的那棵大,不過集合起來所營造出來的效果,讓人更有千堆雪的感受。
這是校園裡一個靜謐的角落,一牆之外的街道喧囂,鄰近運動場上的加油喝采聲,來自八方的聲響在這裡化作震耳欲聾的寧靜。
花開得如此喧鬧,或許就是這樣的喧鬧蓋住了周遭的聲響,為賞花的人們帶來了心靈的寧靜。
最懂得享受的應該就是這些在花樹間跳躍的松鼠了吧?就這樣找到一個最好的賞花角度,自顧自地開始享用春日的野餐。
從農業陳列館回到椰林大道後往圖書館的方向走,許多校舍旁邊都有或大或小的流蘇花開放著,似乎每一個轉角都有一個驚喜。
文學院與校史館間的小路旁,一場細雪堆積在校史館前的小樹上,這是台大校園在四月初不可取代的風景,素淨的花朵與典雅的校舍相互輝映。
走在四月初的台灣大學總校區中,似乎每一個人都成為一個旅行者,不斷地與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花朵邂逅,沒有人知道邁出下一步之後會看見什麼樣的風景。
就像沒有人會預先知道,在衛生保健及醫療中心前竟然還看得見櫻花,與流蘇共同編織春日的夢境。
風中輕舞的櫻花是春日最後的提醒,連結人們過往的記憶,並將這屬於春季的繁盛交棒給流蘇,然後再轉交給後繼而起的繁花。
與衛生保健及醫療中心隔著椰林大道遙遙相望的是第一學生活動中心,這裡有現在最密集的流蘇樹叢。
如果你不習慣在人來人往的時候地拍照,或許可以像我一樣先往旁邊的圖書館走,暫時錯開人群,先找到一個寧靜的角落,自在地賞花。
圖書館與學生活動中心之間也是有流蘇的,不過我卻被走進之後發現的苦楝花所吸引。
在這個苦楝花風吹日長的時節,苦楝那雲霧般的花朵將圖書館染上了淡淡的粉紫,用春日的浪漫環抱這個原本嚴肅的學術殿堂。
有詩人覺得羊蹄甲是很難畫的花,因為只用色點畫花會覺得不甘心,一朵一朵的仔細畫卻又覺得失去了本來模樣。
不過我卻覺得苦楝比洋蹄甲更難畫。因為遠觀時的雲霧印象,如果只是讓顏料隨著沾水的彩筆在紙上渲暈,會覺得這樣隨興的筆調會褻瀆了這種春日的浪漫。偏偏用寫實的細心描繪又覺得太過刻意,會破壞苦楝花朵那股恣意狂放的野性。
所以每當我拿起相機對焦到苦楝時,心中總是天人交戰,到底該遠拍還是近攝?同樣的問題總是不斷在心中反覆。
穿過圖書館,後方的獸醫系館與電機二館之間也有幾棵流蘇盛開著。
這場雪,遍落在台大總校區的許多角落,而校園也因為這場雪滿溢素雅的春日浪漫,讓每一個和風吹過的春日午後都有了雪的可能。
從獸醫系館繞回圖書館的途中,遠遠地看見農藝系館前一樹盛放的苦楝。
古人說「楝花過後春光好」,剎那間,我突然懂得了。
回到圖書館,拱型迴廊的終端就是學生活動中心前盛放的流蘇。一個身穿紅色大衣的老人恰巧從迴廊中走過,有那麼短的一瞬間,我真的以為那一抹白是堆積的瑞雪,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還在台灣,還在一個從來不見雪花飄落的盆地中。
一直覺得能在這樣的校園裡漫步是一種幸福,而第一學生活動中心周邊密集的流蘇讓我覺得這裡是整個校園中最幸福的地方。
這一棵開得最盛的流蘇,密集的小花竟然有了雪球的姿態,讓人不得不被這樣的壯盛所感動。
古人有「雪擁藍關馬不前」的詩句,詩中充滿了懷才不遇被貶的傷悲。但看見這排停駐在流蘇下的鐵馬,心中卻有一種淡淡的溫柔,讓人懷想起已經逝去的青春歲月,追憶起那段如水消逝的年華。
附錄:
台灣大學總校區流蘇的種源傳說
據說日本現在的天皇明仁非常喜歡流蘇,所以當他還是皇太子時,有一次聽說他要到台大參觀,所以主事者特地從日本引進三棵流蘇栽種,兩棵種在文學院前,一棵種在農藝系館前,現在這三棵流蘇都不見了。目前年齡最大的流蘇據推測應該是一號館前的那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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