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電影時空英豪(Highlander)主要場景的蘇格蘭高地,也不是作家三毛《素人漁夫》文章裡那個有英俊跛腳深情凝視的石楠花高原,這裡是彭佳嶼,臺灣北方三島裡的最大島嶼,也是目前唯一有人住的島,雖然島上的人都是被派駐上去的。
這樣幾乎是與世隔離的島嶼上,生命以自己的方式歌頌春天,形成了壯觀的島嶼花海,等待與有緣人深情相遇。
雖然孤懸海外,彭佳嶼上還是有不少野花存在,其中最讓人驚豔的就是鐵砲百合,從海濱到燈塔後方的草坡,隨處都能看見它那號角般的美麗花朵。
燈塔後面的草坡是彭佳嶼鐵炮百合生長最茂盛的地方,沿著步道形成一條 寂寞島上百合之路。
海崖上恣意開放的鐵炮百合比台灣本島的多了許多野性之美。
鐵炮百合不是彭佳嶼上唯一的春季花朵,從碼頭登陸之後,沿途都可以看見許多植物開花。這種開著黃花的小草是菊科的鼠麴舅(Gnaphalium purpureum L.)。
潮濕石縫間一叢叢葉片密生如花的是蕁麻科的矮冷水麻(Pilea peploides (Gaudich.) Hook. & Arn.)。葉叢間隱藏著許多非常細小的白花。
偶而從矮冷水麻叢中會抽出茅毛珍珠菜(Lysimachia mauritiana Lam.)的果實,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會誤以為是矮冷水麻的果實。
稍微大一點的石縫裡可以看到紫菫科的臺灣黃菫(Corydalis tashiroi Makino)。葉片是一至二回羽狀複葉。
陽光充足的路邊可以看到毛馬齒莧(Portulaca pilosa L.)。這是原產於熱帶美洲的植物,不知何時被人帶到彭佳嶼上。
景天科的石板菜(Sedum formosanum N. E. Br.)也被稱為台灣佛甲草,花朵的鮮黃色是彭佳嶼春季海崖上最顯眼的色彩。
偶而出現在海崖上的台灣牛膝(紫莖牛膝) (Achyranthes asperal L. var. rubro-fusca Hook.f.)屬於莧科,造型特殊的紫紅色花序讓彭佳嶼的春天有了不同樣貌。
莎草科的彭佳嶼飄拂草(Fimbristylis ferruginea (L.) Vahl.)是目前唯一以彭佳嶼為名的植物,但不只是這裡有,臺灣本島不少地方也都可以看見它的蹤跡。
這種其貌不揚的植物在彭佳嶼上也不是隨處可見,但在碼頭這一側的岩壁上都有機會可以看見。
臨海崖壁是彭佳嶼植物種類最多的區域,茵陳蒿(Artemisia capillaris Thunb.)是優勢種類,常常可以看見那綠色的小花。
沿海步道旁開著大黃花的是錦葵科的畿內冬葵子(Abutilon indicum (L.) Sweet subsp. guineense (Schumach.) Borss. )。
畿內冬葵子葉片上的毛質地比較軟,雄蕊筒上有星狀毛,與冬葵子(Abutilon indicum (L.) Sweet)有硬毛的葉片與光滑的雄蕊筒可以區別。
彭佳嶼沿海步道春夏之間最壯觀的一片花海應該要算是銳葉牽牛(Ipomoea acuminata (Vahl) Roem. & Schut.)了。
這種臺灣野地裡花朵最大的牽牛花,原產地是在熱帶美洲,不知何時進到台灣,現在幾乎全島低海拔都可以看到,連彭佳嶼都有。
銳葉牽牛的花朵顏色會隨著陽光照射角度與光照亮的不同而呈現深藍到深紫紅的不同變化,有時同一朵花的不同區域顏色也會有所差異。
銳葉牽牛在彭佳嶼分佈的區域通常比較靠內陸,常常跟大花咸豐草(Bidens pilosa L. var. radiata (Bl.) Sherff)一起出現,海水打得到的地方不容易看到。
在陽光充足的步道兩邊有許多爬藤,除了銳葉牽牛之外,還有許多豆科植物,它們宛如蝴蝶般的花朵也是彭佳嶼島上春季花海的主要成員。有著粉紫色花朵的是肥豬豆(Canavalia lineata (Thunb. ex Murray) DC.)。它與濱刀豆(Canavalia rosea (Sw.) DC.)長得很像,不過三出複葉中的頂小葉比較窄,先端也略微凸出。
開黃花的則是濱豇豆(Vigna marina (Burm.) Merr. ),它與肥豬豆都是台灣本島北部濱海常見的植物。
報春花科的茅茅珍珠菜(Lysimachia mauritiana Lam.)是春天彭佳嶼島上最美麗的野地風景之一,看了就會理解什麼叫作花開錦簇,聚在一起盛開的小花妝點了這個火山岩小島。
茅茅珍珠菜也被稱為濱排草,是台灣濱海常見的植物,其他植物難以生長的岩石縫隙也可以看見它欣欣向榮地生長著。
茜草科的脈耳草(Hedyotis coreana L'ev.)個頭雖小,卻以肥厚的翠綠葉片與白色小花將礁石點綴的熱鬧無比。
繖形科的防葵(Peucedanum japonicum Thunb.)花朵雖小,聚集起來卻有一種蕾絲般的美感。
菊科的南國小薊(Cirsium japonicum DC. var. australe Kitam.)長滿棘刺的樣子讓人心生畏懼。
這次只看到一棵南國小薊,葉子邊緣的突起上都有黃白色小點,不知道彭佳嶼島上其他個體是不是都長這樣?
彭佳嶼濱海步道走到底是福德宮,接下來就是上坡路,一直到燈塔的沿路都是以芒草為主的草生地,路邊可以看到一些其他植物。
菊科的雙花蟛蜞菊(Wedelia biflora (L.) DC. ) 在福德宮旁有一大片。
泛熱帶分布的菊科紫背草(Emilia sonchifolia (L.) DC. )在彭佳嶼也佔有一席之地。
花朵小巧可愛的爵床(Justicia procumbens L. )隱藏在高大的芒草叢間。
蓼科的羊蹄( Rumex crispus L. var. japonicus (Houtt.) Makino)出現在環境稍微潮濕的地方。開著粉紅色小花的薔薇科紅梅消(Rubus parvifolius L.)則出現陽光充足的地方。
五月初的彭佳嶼上,紅莓消已經有成熟果實。
如果沒有看見這些粉紅色花苞,很難讓人聯想到這種植物是唇形科紫珠屬(過去隸屬於馬鞭草科)的植物。這是台灣本島不產的朝鮮紫珠(Callicarpa japonica Thunb. var. luxurians Rehd)。
桃金孃科番石榴(Psidium guajava L.)應該是人為種植的。
如果在春夏之交來到彭佳嶼,一定要走到燈塔後方,那裏有最壯觀的野生花海,一整片的防葵以蕾絲般的小花舖滿了面海的草坡。
仔細尋找,可以看見裡面有盛開的鐵砲百合(Lilium longiflorum)。
因為與世隔離,島上的生命以自己的方式成就一片榮景,以自己的方式歌詠春天,形成了一片讓人難以忘懷的花海。
或許,被人遺忘不是件壞事。彭佳嶼的環境也許沒有台灣本島優渥,但島上的生命也找到了自己的出路,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到訪日期:2015.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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