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在阿信大大的難得緣份~金誠連部落格裡看到了一篇關於勇士堡的文章,阿信大大是我很佩服的部落客,長期以來為許多曾在金門揮灑青春歲月的年輕生命關注他們在島嶼上的過往行跡,尤其在與其他軍友推動保存金門軍事地景的努力更是讓人佩服。這群人畢竟曾在金門這個戰地小島上渡過自己的軍旅生涯,這跟我只是以遊人的角度來看金門是截然不同的觀點。

這一次看到阿信大大的文章,忍不住留言感謝他挖出了「勇士堡」之名的由來,大大今早給了我回應,我覺得這一段話真的是寫的太棒了,忍不住貼了過來。下一段藍字部分是阿信大大的回文,原網址為http://tw.myblog.yahoo.com/km-natac/article?mid=12382

阿信大大於2007/05/10 09:33 的回應

這篇刊登於今天的金門日報。金門有無數的勇士堡散佈在各處,文中所提到的據點編號應該不是現有編號。25年前在馬山旁我們稱為無敵堡的據點,當我在官澳挨家挨戶問到時,也早已經改名為勇士堡。在眾多勇士堡內曾經駐守過一群勇士,勇士逐漸老去,而勇士堡?每位軍友心裡都有屬於自己的勇士堡。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文章裡講的「勇士堡」是指烈嶼小金門島上黃厝聚落裡的那一個,那個據點是格友如果有床睡何必要臥底的家,現在看起來故事裡的又好像不是那裏了...........

文章開頭的圖片在我在烈嶼勇士堡拍的,不是原文的附圖。

不管文章裡的到底是不是烈嶼的勇士堡,對於每個當過兵的人來說,每個男人的心裡都有一個勇士堡,在心裡的某個角落裡妥善地被收藏著,但總是在無預警的時候悄悄地浮出心頭。

至於「勇士堡」這一篇文章,看了之後我只能說,歷史(尤其是指台灣的近代史)是經過選擇的事實,每個人的觀點不同,在事件裡的角色也不同,演繹及傳述出來的歷史也會不同,更何況有些解釋是帶有某些特定目的的。

事實只有一個,但是歷史卻是經過選擇後解釋的事實。

原文出處為金門日報,網址為

http://www.kmdn.gov.tw/show_night.asp?night_id=2007_5_10_22_36_24

以下藍字部分為作者原文:

勇士堡                                            作者/倪振金

「站住;口令!」低沉嚴厲的口么喝,在子夜星空下,乘著海浪聲沖擊錘來,撼人心耳;直覺那端槍口已直瞄我們,一觸即發!抬頭凝視,借著幽明的星光,M16步槍隱泛寒光,正虎視眈眈直盯我們,與周邊雷區的跳雷、反戰車雷等,在這深秋荒夜中,藉著閃爍的夜光,正此起彼落地跳著螢光舞,十足像傳說中的幽靈。待轉頭招呼部隊,卻見傳令身後一行六個剛從台灣來的新兵:正接受我親自帶他們深夜查哨,以熟悉前線狀況的菜鳥們,早已嚇得蹲在雷區荒徑上,哆嗦不停。此時,傳令早已聽聲辨人:「阿忠啊,是連頭!查哨!」「阿慶,是你?連長好!請由三號道進來!」  

拉開拒馬、陷阱等障礙,一行人魚貫進入E11據點。子夜荒寒中,浪聲特別清脆、孤寂,不由想起數月前在鳳山受訓時,與同學逛夜市的喧嘩情景,大約也是這個時刻吧!回神看著眼前這位全副武裝,來前線已快二年的屏東兵─陳進財;而另一端面對著海,扶著水冷式機槍全神貫注監視敵情的,從巋然不動的背影看,應是台東的林清雄,欣慰問道:「辛苦了,有什麼狀況?」「報告連長,沒有,一切遵奉連長命令:二明一暗哨;明動暗不動。暗哨在二號位置,目前是丁有志上哨!」「很好,記得崗哨多放些手榴彈,緊急時,一來可殺敵,更可利用爆炸聲通知友軍!可不要見到共匪就給我躲起來;那我不活埋你才怪!」邊說著邊整整他胸前的手榴彈袋,「報告連長,是的!」這個半原住民血統的屏東兵挺立應道。  

「連長好!」只見據點指揮官張永方排長披著軍大衣從碉堡鑽出來。「你還沒有睡?」「報告連長,有關重新經營勇士堡案,弟兄們都不敢去;況勇士堡荒廢已久,我正為此事煩著,能否請連長收回這命令?」「不行!軍令如山,豈可朝令夕改!你據點左側無任何依托,端賴勇士堡為犄角,若為匪軍占領,你側背受敵,這據點怎麼守?更會危及古寧頭友軍陣地!」我嚴正回拒著,並進一步安慰這個清大預官:「雖說那是個數條亡靈所在,但都是我們國軍袍澤,理應保佑我們才是;況身為軍人怕什麼!屆時我請呂士官長任該堡指揮官,你從排裡的重點分子,挑五、六個比較慓悍的編入該堡!進駐時,我親自去祭旗安靈,要弟兄們不要怕!就這麼定了!」  

打斷回憶,看著在美國任教的張永方突來的電子信,洋洋灑灑寫道:  

……自別 連長已快三十年了,每一想起在金門那段風聲鶴唳的日子;那段同生共死的袍澤情誼,誠此生最美好的回憶;更感謝 先生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裡,傲骨高潔,身教惠顧,每常臨風感念;誠所謂海角天涯行略盡,三十年間無遺恨。……前時在北京,巧遇 您當年的傳令永慶兄,得知 連長在找當年勇士堡史料,正好我手邊有份手稿,特傳給 您採拾舊聞參考!……有關 先生在僑報披露目前台灣史學飽受政治干擾事,洵屬的論,然殊非無因,竊以為:《文藝復興與宗教改革》的作者,史學家Lewis Spitz在書中說道:崇拜文藝復興的人,認為宗教改革是一場悲劇,把現代精神拉回中古神權時代的迷信;但受宗教改革薰陶的人,則認為文藝復興把人從嚴謹而統一的道德世界,帶進一個放縱而追求物慾的物質世界。……這史觀頗適合今日台灣史學界參考,敢祈 先生教正!…職 張永方敬呈。2007年3月29日  

再打開附檔,赫見手稿影本:  

民國四十九年十二月二十日深夜,大寒。共匪水鬼潛入我E88據點,刺殺哨兵後,除指揮官關昭中班長,因陪不敢外出如廁的充員兵鄭春生兩人倖免外,熟睡中之袍澤計六名全遭殺害。關、鄭等返回據點後,目睹慘況悲痛異常,未及呈報,即提著衝鋒槍循跡追到灘際,雙方遭遇,擊斃五名水鬼,關班長亦壯烈成仁。後上級檢討此案:槍決失職排長鄭蜀漢;重懲躲在岩石後,未支援關班長之鄭春生;封閉據點,更名為勇士堡,以紀念關昭中班長。四川老鄉;同連袍澤呂宋雲口述,張永方審記。中華民國六十八年十一月二十日。  

看完資料,轉身從抽屜拿出日前的報導:  

鄭春雄醫師在會中痛批車輪黨當年因不滿外省兵全死於中國水鬼之手,竟嚴懲英勇作戰生還的台灣兵─鄭醫師的胞弟鄭春生;真是欺壓咱台灣人夠夠……  

望著這些相左資料,百感回信道:  

永芳我兄如晤:自別 芝宇,時縈蕪懷,忽奉天外飛鴻,驚喜難名,……值此人心混沌之際,意以為太史公之言,尤有其時代意義:因為若不究天人;不通古今,則歷史永遠只是政客的打手!誠所謂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不正是史家的良心?……  

筆者按:四、五○年代,當時國軍兵源大都以大陸來台官兵為主,對少數之台灣兵俗稱為充員兵;概取補充兵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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