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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為這篇文章的主角取個適當的名字並不容易,環繞著明末金門碧山人陳熙憲(字堯度,號四明)的不同故事傳說裡,給予它不同的身分,深藏於民居中的身影,更讓這塊四面分別刻上「望」、「高」、「孕」、「秀」四個字的方形花崗石帶有幾許神秘色彩,如果沒有熟門熟路的人帶領,想要一窺究竟的機會可以說是十分渺茫。

把握碧山聚落整建前的時間,想在這個傳統聚落變身之前留下一些記錄,於是在金門友人的帶領下,進入了這塊石頭棲身的明朝民居,留下這塊很有傳說故事之石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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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所在地是在民宅的中庭,從房屋正門走進就可看見面朝大門的「孕」字。根據碧山鄉老的傳說,指此石為陳熙憲日常用來舉重、鍛鍊身體用的石塊。不過仔細觀察石頭的形狀,看不到可供雙手施力的地方,如果是用來鍛鍊身體,除非是把整顆石頭環抱,或是雙手托住下方高舉,不然要舉起這塊石頭不是一般人扮得到的。

羅元信在《明末碧山陳四明文獻拾遺》一文中有以下的敘述:

「古代雖有石製舉重器械,但這塊方形大石和一般「石鎖」的型制相差太大,用之以鍛練膂力必然極不稱手,況且這個用途與其上所刻四字也看不出有何關聯;再者,陳四明於「紀年」中自謂七歲就塾、十九頗有志於學,並不曾提到自己有欲以武弁為晉身之階,似無特以此為健身方式的理由。」

所以作為「健身器材」的說法,似乎讓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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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石頭目前是作為民宅中庭花台的基座,面對正廳的一面刻有「望」字,旁邊朝外的一面則刻有「高」字,頂端的那一面可以看出有一個凹槽。陳怡情在《明朝碧山陳甫毓家族傳說故事—苦父灣與陳四明》一文中作了以下的解釋:

「明朝天啟年間,金門時遭倭寇侵擾,人財損失慘重,四明當時年少,但有大志,日後欲保衛鄉土,及稍長,即僱人用一塊方形大石頭,上鑿洗臉盆,下側四方各鐫一字〈望.高.孕.秀〉,以勵志而自勉。余釋之是要先洗清面目,然後,望有、高舉、孕生、秀士之意也

將這塊石頭看作是一個洗臉盆,然後四面刻上的字是擁有者陳熙憲用來勉勵自己的。至於洗臉盆為何會變成花台基座,以陳怡情的說法是:

「原大石頭放置在四明故宅,原址改建後,現移至碧山□號,亦屬明朝舊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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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朝內的一面雖然被其他石塊擋住,仍然可以明顯的看出刻上了「秀」字。

關於這塊石頭是洗臉盆的說法,羅元信提出這樣的質疑:

此石上有凹槽,作為盥洗用具或有可能;可是,將如此粗重之物置於屋內當洗臉臺,似又不合一般居家擺設的情形。

於是,他提出這樣的看法:

筆者認為,這塊石頭原本應是件「花器」、用來擺花盆的臺座。至於上刻之四字,「孕秀」當與「毓秀」同義,形容可孕育特出人、物之優良環境;「望高」二字則是名詞,據道光間刊本「廈門志」卷二載,在廈門島西南角即有一座「望高山」,以其高可望遠而得名,係當地一景。筆者揣測:這塊刻有「望高孕秀」四字大石之原主,當年諒是往遊廈門島時,在望高山上採得某種奇花異草抑或適於作為盆景培育之小樹,方為其特製一石臺擺放,並鐫字以誌。石上凹槽,乃為擺放花盆而鑿。至於此石原來的物主是誰,因其本身未提供充足線索,是否即是「陳四明」,還未可為定論。」《明末碧山陳四明文獻拾遺》

羅元信不但把這塊石頭視為「花器」,更進一步的推論石頭上「望」、「高」、「孕」、「秀」四個字的典故來自於「廈門望高山」,並且對於石頭原來持有人是否為「陳熙憲」,抱持保留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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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塊石頭倒底是健身器材、洗臉盆還是花器,既然它存在於碧山聚落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也算是歷史的一個見證,希望在碧山聚落整建之後,它能夠得到更好的對待,而不再被荒煙蔓草淹沒,甚至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後失去蹤跡。雖然它不像《紅樓夢》中那塊位於大荒山青梗峰下的頑石般字跡分明,編述歷歷,卻也是充滿傳說,好好保留它,讓後人傳述關於它的傳奇,這不但是碧山人之福,也是金門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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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南飛-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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